第69章

來人不是別人，正是久居十里桃林喜歡釀酒愛聽八卦的老鳳凰折顏。
　　
　　折顏站在竹屋前，打了個哈哈：「先前看著九丫頭粘著你，我便沒有開口，這次來便是要告訴你，緲落極有可能已然出來了。」
　　
　　東華面上依然是一派冷肅：「嗯，我先前感覺到了一絲她的氣息，不過那氣息似乎有些不大對。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的。」
　　
　　折顏捋了捋自己花里胡哨的袖子，沉吟道：「我記得上次妙義慧明鏡之中，緲落明明給你斬成了幾段，怎地你近年來是不是仙術不濟反倒沒把緲落給斬殺了？」
　　
　　折顏說完這句話，便覺得周身的氣澤冷了一些，這清晨的風吹在他身上格外的涼颼颼，他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，便聽見東華淡淡的道：「其實，我那日斬緲落之時，便已然發覺不對。但當時小白受了重傷，我因為給姬蘅過了毒仙元受損，但那妖息，確然是不對的。」
　　
　　「哦？這麼說，你早已發覺不對之處了嗎？」折顏心裡想著東華果然就是東華，實際上當日妙義慧明鏡之後，他給東華診脈，才發覺他的仙力受損的著實厲害，雖然面上看上去似乎沒多大點事，但實則全然不是那麼回事，當日在那樣的境況之下東華還能保住小白斬殺緲落，並且在大家趕來之前凈化妖息，果然是父神當年選中的人，是曾經的天地共主的形容。
　　
　　彼時的東華，讓折顏想起了當年神族與魔族之戰之時的東華那種面不改色心不跳，不咸不淡的就滅了魔族一眾兵將的樣子。
　　
　　彼時少綰被墨淵失手射殺，東華曉得了其中的緣由，但還是晚了一步，未能救到少綰。他一手提著鑿了不計其數孔洞泛著寒光的蒼何，一手捏著少綰灰飛煙滅之時身子里掉落的劍，面上像是積了萬年寒冰的凍雪，淡淡的對著誨水河畔領著的一干魔兵的慶姜說道：「少綰她沒有太多的愛好，你是她的義父，你知道她最大的愛好是什麼嗎？」
　　
　　彼時慶姜見著東華，早已是戰戰兢兢，他慌張地搖了搖頭：「不..不知。」
　　
　　東華仍舊是淡淡的語調：「少綰她最愛的便是打架。」說著他慢慢的橫過了蒼何，口中續道：「她因何而死，你心中有數，她喜歡打架，我便打給她看，讓你們今日在場的魔兵陪葬。」
　　
　　折顏至今想起，都心有餘悸，那是他見到的為數不多的東華的模樣。彼時的東華，便如同他手中提著的蒼何，冷冰冰的毫無一絲生氣，他像一尾鋒利的劍，頃刻間便將當日在場的魔兵滅了個乾乾淨淨。
　　
　　那時，空中一直不斷翻滾著的黑雲片刻間褪得乾乾淨淨，碧青色的天空中掛著紅艷艷的日頭，看著是一派好天氣，卻颳起了狂烈的風，一陣又一陣，誨水被染成紅色，翻起滔天波浪，東華身上的紫袍亦沾滿了少綰的血和自己的紫金色的血，在場的神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，只餘下空中獵獵的風聲。
　　
　　那是真正的冷血無情的天地共主的姿態，東華這些年，因為早就不大管事，已經溫和了太多太多。
　　
　　折顏想了想當時的場景，便覺得現下站在他面前的，這個只是使自己周身氣澤溫度降低了一些的東華，可親了許多。
　　
　　因著這幾分可親的態度，折顏便開口問道：「那你這些時日里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嗎？」
　　
　　東華踱了幾步，就手摘下面前樹上的一朵桃花，在手中捻了捻：「還不曾，只是我總覺得，已然有些地方出了錯。」
　　
　　作者：踏歌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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